王家衛

　　人物檔案
　　葉青，審計署特約審計員，湖北省統計局副局長，第十、十一屆全國人大代表，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外關鍵字行銷財政比較和中國財政史等。
　　對話背景
　　近日，兩則新聞再次令公車改革成為熱點話題。其一，1月11日，四川宜賓五糧液集團公司公務用車拍賣，4天共拍出324臺車，得款3003萬元。其二，同日下午，江西新餘市公車拍賣結束，4場拍賣會共計拍出464輛公務用車，得款2600永慶房屋餘萬元。
　　2013年11月底，中共中央、國務院印發《黨政機關厲行節約反對浪費條例》。其中第五章“公務用車”明確提出：“改革公務化療飲食用車實物配給方式，取消一般公務用車”，“取消的一般公務用車，採取公開招標、拍賣等方式公開處置”。
　　公務車拍賣熱潮是否已經到來？一褐藻醣膠次成功的車改需具備哪些關鍵詞？未來車改走勢將怎樣？近日，就相關話題，葉青接受了中國青年報記者專訪。
　　公務員可以作為膠原蛋白社會購買者參與公車拍賣
　　中國青年報：近日，五糧液集團及江西新餘先後進行了公務車拍賣。有網友提出：誰來確保拍賣過程中國有資產未被賤賣，車價未被低估？你怎麼看？
　　葉青：公車拍賣中最需要防範的問題就是國有資產流失，主要途徑就是低估車價或競拍得款去向不明。因此，一次合規的拍賣，必須經過第三方評估。對於二手車的價格，有較為統一的計算公式。可通過車輛的購買價、使用年限、行駛里程數等，經過一套完整算法得出最終起拍價。這個價格不應由政府部門、企業等車輛所有者制定。
　　其次，我建議任何機構在決定公開拍賣公務車輛後，都應在官網的醒目位置公佈相關信息，包括車輛型號、起拍價格、照片等。如果這些信息被完整公開，就能實現拍賣過程的公開透明，防止內部操作。公車拍賣的過程，要經得起監督、挑刺。
　　中國青年報：也有觀點質疑，競拍者中不乏政府、企業內部職工。公車拍賣是否會演變為變相福利？
　　葉青：只要競拍過程公開透明，無論競拍者是誰，都有資格購買。這時，公務員或企業職工不再是“內部人士”，而是“身份平等的社會購買者”，只要經過登記，拿到號碼，就有權利參與。
　　中國青年報：新餘方面發佈的數據顯示，此次公車拍賣所得款項達2600餘萬元。五糧液方面的數字是3003萬元。對於拍賣公車所得資金應該如何處理？
　　葉青：據我瞭解，新餘方面的處理方式是將這筆資金全部上繳國庫。在這個過程中，企業和政府機構應有區別。地方政府拍賣所得資金應歸地方財政。作為財政的一項收入，這筆錢可以當作未來公車改革的經費來源，比如用來發放車補。對於國有企業，應該設置一個專門賬戶，最好也是將拍賣所得用作車改經費。
　　資金節約率達到30%以上才算車改成功
　　中國青年報：江西新餘車改中，再次提及車補一詞。按照當地標準，對參加車改的縣級（含縣級）以下人員每人每月300元～2500元不等，分9檔發放個人公務交通補貼。其中，正縣（實職）的補貼為2500元/月。你怎麼評價這一車補標準？
　　葉青：中央印發的《黨政機關厲行節約反對浪費條例》提出：要適度發放交通補貼。我個人認為，當地處級幹部的車補標準2500元偏高。據瞭解，新餘市2013年公佈的最新月最低工資標準為1100元左右。
　　車補標準是目前爭議較大的話題。此前溫州車改也存在類似的問題。當地正處級幹部車補為3100元，相當於溫州市區最低工資標準的3倍。
　　此外，溫州2012年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3.4萬餘元。新餘的這一指標為2.2萬餘元。前者屬於高收入地區，後者算是中等發展地區。這樣一比較，新餘的車補水平也是偏高的。
　　中國青年報：在你看來，哪些地區的車改比較有借鑒意義？
　　葉青：做得比較早的是齊齊哈爾，也比較成功。據當地幹部反映，大家已經很習慣這種變化了。還有就是杭州的做法比較有借鑒意義。杭州是一個副省級城市，如果當地車改可以實現，說明省一級層面的車改是具有可行性的。杭州車改比較徹底，目前連廳級幹部都不再配車。
　　溫州車改的借鑒意義在於他們將同一級別的官員車補分成了9個檔次、3個系列，根據業務量、工作量來確定具體情況。比如，同樣是處級幹部，這個局的事務比較繁忙，用車量大，就按照較高系列的標準補貼。聽起來複雜，其實整個表格制好後，標準很清楚。優點是量化程度很高，弊端在於節約的比例較低。
　　中國青年報：你如何評價一個地區的車改是否成功、有效？
　　葉青：首先要看資金的節約率能否達到30%以上，這是一個門檻。如果低於這個比例，說明補貼還是偏高。
　　第二就是車改是否徹底實現了市場化、社會化。一個部門留有一兩輛執法車是合理的，除此之外的公務用車則完全不該保留，因為隨時可以租車，政府部門還不必承擔維修和保險的花費。
　　90%公車將被取消，拍賣將成為處理一般公務用車的唯一方式
　　中國青年報：去年年底出台的《黨政機關厲行節約反對浪費條例》提出，要“取消一般公務用車”，你怎麼理解“一般”？
　　葉青：取消“一般”公務用車，我認為最終的理想狀態是公車數量減少90%。目前公務用車主要分為三塊。第一是專車，有資格坐專車的幹部為省部級，包括副省級。副省級幹部退休後不再配車，僅正省級退休後仍有專車。
　　第二部分就是一般公務用車，是從正廳級到科員都可乘坐的車輛。車改中，這部分用車應該被全部取消。
　　第三部分則是執法、執勤車輛，比如通信、應急和特種專業技術車輛等。像地震局測量地震強度車、食品安全檢測車等都屬於這一範疇。這類有專門用途的公車，目前仍需保留。
　　按照這個整體思路，中間那部分大頭取消後，公車數量應減少90%左右。
　　中國青年報：目前，很多地方仍未進行公車拍賣。一些地方政府選擇將已有公車封存。這是否說明一些地區對車改仍存觀望心態？
　　 葉青：我不這麼認為。目前公車改革並沒有大面積啟動，僅各地在陸續嘗試。大範圍車改應該在2014年~2015年展開。在這樣的背景下封存車輛，也是加強管理的一種方式。比如到了節假日，車鑰匙必須上交。
　　現在風聲很緊，一旦管理鬆散，公車開出去被查處了，單位的一把手也很痛苦，難以交代。還有一些單位買了超標車，或下屬單位送了不合規的車，肯定也要封存。封存車輛定期啟動10分鐘，保證正常運轉，不報廢即可。這是一個過渡階段，不會長期存在。
　　我覺得不存在觀望心態，車改已是大勢所趨。中央的態度也很清楚，規定、條例都相繼出台了，而且並非暫行條例，是黨政機關的執行條例，說明車改趨勢是不可逆轉的。現在各地是在等待歷程的正式開始，即中央釋放更為明確的改革信號，以及各省制定的方案。
　　中國青年報：在公車改革中，拍賣是否將成為處理一般公務用車的主要方式？
　　葉青：我認為這將是唯一的方式。公車改革的方向很明確，即取消公務用車。怎麼取消？只有通過拍賣，能最大限度地保護國有資產。現在連過渡性質的公車服務中心都不再搞了。
　　此前，杭州有一個公車服務中心，保留了100多輛公車。現在這類機構都沒有存在的必要，因為還是會增加行政成本。所以，我認為這次改革的理念將是很超前、前衛的。
　　中國青年報：是否將有大量政府機構司機被裁員？
　　葉青：我認為不存在這個問題。目前政府部門的司機大致分為兩類：一類是有編製的。最近10年已不再安排這類崗位了，加上有編製的司機大量退休，這一群體應不超過總數的三分之一。剩下的三分之二，都是從勞動力市場聘請的，一年簽一次合同。所以，影響不會很大。　　（原標題：葉青：封存公車是過渡措施不會長期存在）